揭开重重迷雾,他终让“私募一哥”服法

胡斌勇

有一些人,我们平常很少会关注到他们,但他们却默默守护着一方安宁。在中国的金融中心上海,有这样一支队伍,他们每每在危急时刻重拳出击,斩断扰乱市场经济秩序的黑手,维护地区经济发展和百姓安居乐业。在这支金盾卫士的队伍中,有一位杰出代表,他就是被评为2017CCTV法治人物的上海市公安局经侦总队政委胡斌勇。

这位长相清秀儒雅的警官,常常要面对的是经济金融类犯罪的高智商罪犯,他总能让狡猾的罪犯“折戟沉沙”。他最为人乐道的事迹,就是他带领专案组克服重重困难,让人称“中国私募一哥”的徐翔低头服法。这背后的故事,至今听来仍惊心动魄。

迷雾重重　百折不回

2015年6月,我国证券资本市场产生了剧烈波动,股指从5100多点断崖式下跌,数千万股民损失惨重,股票账户被“腰斩”的比比皆是。为查清股市波动中的违法犯罪行为,公安部从前期搜集获取的数据资料中,锁定了一批可疑线索;上海警方随即组建专案组,查找股市波动中的不法行为、惩治证券资本市场中的隐藏罪恶。

胡斌勇被紧急授命担任专案组的负责人,虽然对于他可谓是家常便饭,但这一次,胡斌勇明白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分量之重,“案件的数据信息有数千亿条,我们要从中抽丝剥茧;我们要跟时间赛跑,更要跟嫌疑人拼智力。”胡斌勇率领专案组一头扎进了海量的数据信息中。

虽然参战同志们都是参加过大型经济犯罪案件侦查工作的行家里手,然而这次任务的困难程度远超以往。

在受领任务的初期,专案组陷入了“盲人摸象”的状态:虽然每天十几个小时梳理案件线索,把股市波动期间整个市场数千个资金异常账户、数千万手可疑大单交易都看了个遍,也逐一关联了各个时点的市场走势,延伸分析、交叉分析、归因分析等各种统计分析方法试了个遍,但仍未有实质性的突破。

“2015年国庆假期那天,虽然上级领导给了已连续出差两个多月的参战民警3天探亲假,但没有任何一位同志承兑这张假条。

也是在那个国庆假期,胡斌勇把专案组的侦查思维引向了新的领域:之前,专案组一直盯着股市波动时期寻找引起股指巨幅下跌的答案,但始终未能成功。何不“逆向思维”,从股灾前股指大幅上涨的原因开始找起呢?

然而,股市波动的时间也就短短数周,专案组单分析这一阶段就用了近4个多月。而股灾前股指大幅上涨的时间长达近半年,其数据分析工作量、复杂性不言而喻。

退一步来说,如果这条路同样行不通,随着时间的推移,警方有可能会错过寻找股灾违法犯罪行为原因的最佳战机。

走老路,可以预见是死胡同;走新路,前面不知有多少荆棘和陷阱。经过深思熟虑,胡斌勇最终选择带领大家冲向前方的荆棘路。

抽丝剥茧　锁定“对手”

此案考验的是海量数据分析能力。从前期积累的经验看,想要突破案件,必须通过专业技术和专业手段对沪、深两市的交易进行跨行业、跨市场的全数据分析,仅证券交易数据就多达300余TB。但选定了方向,就是“开弓没有回头箭”,再大的困难也必须攻克。

事实证明,专案组的选择和策略是正确的。仅过了2周,他们就从数亿手交易信息中,筛选出有特定节点的近百只股票。这些股票具有一个相同的特征:股灾前大幅上涨至1倍甚至2倍;股灾后大幅下跌3倍甚至4倍。而在这些股票的背后,均有一家叫作“泽熙”的公司操作痕迹。这家投资管理公司的控制人,正是号称“中国私募一哥”的徐翔。

“业绩凶悍、难以超越”,这是股民对他的评价;在专案组眼中,他却是一位冷静、敏锐,具有很强反侦察能力的高智商“对手”。

初步掌握徐翔等人犯罪线索后,专案组决定迅速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。经过数个不眠之夜的抓捕方案制定、审定,胡斌勇提出抓捕总策略:严格保密、出其不意、全部犯罪嫌疑人同步到案。最终,通过连续数日的工作布控,警方在宁波境内的跨海大桥上将闻风潜逃的主犯徐翔抓获归案,该案其他全部犯罪嫌疑人也同步到位。

证据确凿　首犯服法

徐翔到案后曾极度不配合,对警方的审问置之不理,大量运用证券投资专业术语故弄玄虚、混淆视听。对于徐翔的对抗态度,胡斌勇和专案组侦查员们都是有心理准备的。在同步开展审讯的同时,胡斌勇带领大家对反洗钱数据进行运算,建立账户之间的关联性,在徐翔交易的1900多只股票中连续印证了徐翔交易的40多只股票存在问题。随着审讯约谈、数据分析、调查取证的三管齐下,徐翔与上市公司相勾结、共同操纵股价的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。

在确凿的证据面前、在法律的威严面前,“资本大鳄”徐翔低下了高傲的头:“我原以为我是站在监管之上的人,没人可以打败,但你们彻底打败了我,更是征服了我。”

2017年1月,经过法院的审判,徐翔被绳之以法,入监服刑,全案判处罚金合计300亿元。这一案件的侦破,既有力惩治了证券资本市场重大犯罪,为规范金融证券市场交易行为作出有力贡献;同时也在未知的领域中开了先河,积累了同类案件侦办的经验。

打击犯罪　守护底线

另一起震惊全国的经济类案件——“伊世顿公司操纵期货市场犯罪案”,同样也是由胡斌勇牵头负责侦办的。

2015年六七月间,我国证券、期货市场出现异常波动,广大投资者蒙受巨额损失。公安部根据前期发现的线索,会同多部门共同来沪开展调查工作,胡斌勇受命牵头成立专案组开展侦查工作。

经过前期调查,这起由境外人员实际控制并设计策略软件、滥用高频程序化技术手段、违规使用20余个账户、非法牟利近4亿元的案件逐渐浮出水面。

在之后6个月夜以继日的侦查取证过程中,专案组辗转苏、浙、粤、港四地,先后抓获高某、梁某和金某3名犯罪嫌疑人,追缴涉案资金8亿余元,全面查清了伊世顿公司操纵期货市场的犯罪事实。

“伊世顿案”是全球第二例、我国首例利用高频程序化交易实施操纵期货市场的案件。专业人士评价,该案的成功侦破,有力打击了交易者利用我国期货市场的新型操纵犯罪行为,同时展示了我国政府维护金融市场正常交易秩序的坚定决心,净化了股指期货交易市场生态环境。

案件破获的背后,是胡斌勇及其战友们攻坚克难的决心,是他们为了我国经济金融市场平稳有序的默默守护。

“我感受最深刻的是‘压力与动力并存、信心与信念并行、光荣与使命并担’。作为一名执法者,有义务积极调动起人民群众投身依法治国实践的积极性和主动性,牢固树立起法律权威,让老百姓相信法不容情、法不阿贵,使全体人民都成为社会主义法治的忠实崇尚者、自觉遵守者、坚定捍卫者。”胡斌勇对记者说。也正是靠着这股信念,他先后创造了12小时追赃9亿元、3天全额追赃20亿元等上海公安经侦破案追赃记录。

(新媒体责编：wb001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