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4岁的导演徐克拍片就好像自己和自己比武,追求每一次的惊心动魄。他的新片《智取威虎山3D》上映半个多月,总票房超过7亿元人民币。在《智取威虎山3D》剧组会议室最显眼处,挂着徐克自己写的一幅字“山穷水尽出高手,九死一生见功夫”。
徐克在香港影坛一直有着“老怪”之称。外表冷静,内心澎湃,是绝对的性情中人。三十多年来,他制作了近百部电影,风格迥异、类型多样,在导演、监制、编剧、动画各方面都成就斐然。年逾花甲,他再度“九死一生”,在东北最寒冷的地方,尝试崭新的电影风格。新奇大胆的拍摄手法,瑰丽奇诡的场景体现,让一部主旋律经典老片和他一起“老夫聊发少年狂”,从而引领新的影像潮流。
以情动人
20年前,在纽约看样板戏《智取威虎山》时,徐克就被它深深吸引。“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民族意识,一种对中国的情谊、情怀。”徐克说,与其他样板戏不太一样,《智取威虎山》是很特别的,它有一种江湖和时代英雄的关系,这种关系对于内心充满热情的徐克来说,正是“干柴烈火”般的灵感碰撞。
著名导演谢晋生前问徐克:“你最想拍哪一部电影?”徐克想了想说:“《智取威虎山》。”谢晋听后说了句:“我支持你。”正是这句话,被徐克当做自己和谢晋间的一种承诺。也正是这个承诺,让他在20年之后重拾这个题材。“我觉得很多好的小说、好的故事、好的人物是有传世和永恒的本质的。《林海雪原》经历了这么多年,为很多人带来了共同的回忆,是有相当分量的。”虽然这个题材中有些感情、感性的关系,只有上一代人才能理解,但徐克用现代的拍摄手法来讲述过去的故事,“就是希望把新一代人带回我第一次看《智取威虎山》时的感觉。”
徐克电影能够打动无数观众,除了才华,更重要的还是一个“情”字。别看他如今对着记者一副冷静克制的样子,其实徐克是个把情感看得比电影大的人。相比他自己推崇的黑泽明,徐克对这个世界的感情更强烈,以至于经常不顾一切地让角色代自己发言。
比如在《梁祝》中,徐克安排祝英台的妈面向镜头慷慨陈词:“怪只怪你们生在这个汉室没落的年代里,每个人都是这么的虚伪、自私,怪只怪你们太年轻,以为自己不喜欢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。” 徐克的童年在炮火和轰炸声中度过,后来移居香港,才算有了正常的生活。片中的对白,正是他当时心情的真实写照。
徐克后期的电影,感情不再如年轻时澎湃,但仍然让人感动。在《狄仁杰之通天帝国》里,徐克把狄仁杰塑造成一个能文能武、含蓄浪漫的帅气男人,很重感情,也很尊重人。“我觉得狄仁杰体现的是中国人一种很特别的状态,他身上蕴含着东方哲学和做人的道理,很书生。作为一个唐朝人,他的看法是很有远见的,能看透生命和人的内心。”
拍《智取威虎山3D》时,徐克喜欢杨子荣的睿智、豪气、幽默、坦然,对于领导,他有时会不听话、不服从,所有的行为都只服从于自己的良知和对是非的判断。这既是徐克今时今日的心态折射,也是今天的社会最缺少的东西。
以技服人
毫不夸张地说,“用电影做试验”是近年来徐克拍片的最大动力。从中国第一部2D与3D结合的动画片《小倩》,到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中国3D电影代表作《龙门飞甲》,再到《狄仁杰》系列和如今的《智取威虎山3D》,徐克每一次都会去找些自己认为值得挑战,或者可以让他更深入地了解某些技术的电影去拍。
在《深海寻人》中,徐克首次尝试了专业水下摄影。影片当时拍摄的海底区域有四个,其中最神秘、玄幻的背景是日本与那国岛,这是一座真实存在的、沉睡海底万年的古城。为了这部作品,徐克学习了潜水,并用世界上最顶级的水下摄影机全程实景拍摄,以海底异象来构架人类生存和文明的延续。
“我没有想过怎么去变,只是把感受到的东西拍出来。你越是想变,反而越受限制。我常说,导演不能总是跟其他人比,每个导演的个性和才华,都是通过他的作品表现出来的。你就尽量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做好自己的事情。我有时做监制就会很注意,自己会不会干扰到导演,会不会限制他的能量和力度。”徐克说,“我觉得在创作过程中,不要时时都在想怎么变,重要的是让自己觉得满意、新鲜、感动、激动。”
这次,《智取威虎山3D》的3D效果在观众中口碑爆棚,尤其是杨子荣“打虎上山”那段,凶残壮硕的老虎逼真得令人汗毛直竖。徐克说:“从3D的角度来讲,我一直在为每个题材寻找其特殊的风格,想带给观众不一样的感受。这一次拍摄,相比‘狄仁杰’而言要求是不同的,因为这次要写实,要追求真实感。”据导演黄建新透露,“威虎山”中超过百分之九十的镜头都是实景拍摄的。拍“打虎上山”时,剧组先做了一个同比例的老虎模型,让张涵予与它“过招”之后,再在电脑上制作特效。
以爱示人
徐克和施南生夫妻曾被圈内人视为“神仙眷属”,然而,早在数年前他们就秘密签下了离婚协议,各自恢复单身。令人唏嘘的是,两人分手半年多,还在为同一部影片奔忙——徐克导演的《女人不坏》,正由施南生担任监制。
徐克前妻施南生的头上有一道道光环,她是香港寰亚电影公司副总裁、香港东方娱乐集团的资深顾问、香港电影工作室公司的总裁、吉安永嘉的发行总监,也是影视制作及营销的专家。在香港酒吧,施南生曾与记者秉烛夜谈,她操着一口地道的老上海话对记者说:“所有的光环之中,我最感得意的,便是‘徐克的女人’。”
徐克对施南生的感情也很深厚。那年“三八”妇女节,《女人不坏》在北京举行记者会时,4位主角周迅、桂纶镁、张雨绮、方中信分别为徐克送上金色玫瑰。徐老怪二话不说,就将4支玫瑰转送给了坐在台下的监制施南生,并在台上深情告白:“金玫瑰送给最好的女人,你永远是我眼里最好的女人!”当天,徐克还称呼施南生为“太太”,但其实两人早就秘密离婚。也就是说,当天的“太太”、玫瑰都是假的,在徐克心里,也许只有“最好的女人”这个称呼才是真的。
徐克口中“最好的女人”,施南生受之无愧。无论工作还是生活,徐克与施南生都是圈中公认的最佳拍档。徐克不擅交际、理财,商业运作能力非常出众的施南生自然成了他的“管家婆”,以让他专心创作。生活中,施南生喜欢叫徐克“老爷”,即便和“老爷”离了婚,她还是在徐克的数部新片中担任监制,邀请明星、洽谈投资甚至连服装、场景也一一过问,为影片忙前忙后的她,认真而执着。
两人离婚后,相互没有说过对方一句坏话,也从来没有面对媒体透露过分手的原因。很多圈中人曾认为徐克一旦失去施南生日子便会很不好过,对此,徐克用数部票房、口碑双丰收的大片做回应。而最了解“老爷”为人的施南生曾经淡然回应:“我不觉得,只要时间一过,没有了任何人也还是一样。” 本报记者 张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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